你的壓力反應,是「戰」、「逃」,還是「僵住」?
時間:2023年5月 某日下班時間
地點:捷運紅線車廂
一如平常的下班行程,一如既往的進入車廂。好餓喔,晚餐吃便當還是腸粉呢?~
列車發動後沒多久,「啊、啊!」後方僅幾步的距離,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吼叫。
他上下跳動,然後倒下。
119?1999?不對捷運有緊急對講機!
我想去按對講機,但其他乘客圍在他身旁,像是個量過半徑的圓形人牆。馬上轉頭衝向另一邊。「麻煩讓開!」我用著不客氣的令命句對站在對講機前的3位女子說。
用力按下,紅光亮起,不出幾秒,站務人員的聲音傳來。
「第3、4節車廂,有一位男性倒下。」不管禮貌跟問候語,我直接開始說。
「他怎麼了?」靠北喔我哪知道他怎麼了,總之你們快點來救他。
「我不知道,可能是癲癇或其他什麼的,他需要協助!」
「好。」謝天謝地。
離開對話,我再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子,突然想起要跟剛才被我吼的女生們說謝謝,有對她們道歉嗎?
正在撰寫的現在,我不記得了。
幸好捷運站與站之間僅2、3分鐘,幸好站務人員的反應很快。列車還沒停,我已看到著保全背心的一男一女站務人員等著。來了!
男站務員上車。「我,是我報的案。那邊那位坐著穿O色上衣的男子。」我擺動上臂指示著。
女站務員在另一個門上車,他們扶男子下車,坐在該站的座椅上休息、安撫。
撰寫的現在我想不起來那是上車後的第1站還是第2站,應該是第2站吧。我根本沒在注意周遭。
人已經下車了,站務人員接手,事件結束。
列車再次啟動,其他乘客的耳語退成背景。這時我才意識到,我的心臟碰碰跳。這時我才覺察到,好多情緒早就衝出來。只是剛才沒空理它們。
害怕。他怎麼了?鄭捷?嗯,旁邊的女士也這麼說。
憤怒。對其他乘客,馬的這時候錄什麼影,救人啊!但我也知道我已經報案了,大家都在等。現在的憤怒是投射,我對無能為力的自己生氣。就像我的戰,僵住 也是一種生存策略。
愧咎。承上,如果是醫護,現在應該可以衝上去吧?皮夾裡的那張執照證明我也是醫事人員,但我那張是心理師執照!這時有什麼用?!
還在反芻這些情緒,我到站了要轉車。啊,從那位男子下車到現在,我好像一動也不動。
面對壓力的戰逃反應,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「戰」。通常事件結束之後才會「僵住」。但大腦沒停,想的是:我剛剛這樣做對嗎?是最好的嗎?(「僵住」也有人稱為「解離」、「麻木」,都是指暫時停止動作,身心似乎有些分離的狀態。)
刷出站,詢問站務人員,剛才的事件需要報案者的聯絡方式嗎?
「他醒過來了,應該不用喔。」
「喔好,嗯,謝謝。」
啊便當,呃,一點都不餓,甚至覺得有點噁心……還是買吧。等腎上腺素退掉會餓。
可能是天生神經質的氣質(此「氣質」採心理學定義),或是再疊加上耳濡沒有目染的消防故事。搭車先看車窗擊破器、滅火器、緊急鈴,進陌生的大樓看逃生路線、緩降機。「不是救別人,也是救自己。」記得爸曾這麼說。
第一次搭飛機前我無比焦慮,要不要去學開飛機?當然首選是夏威夷。好了我的幽默回來了。
每一次每一次,腦內的演練早就自動化;每一天每一天,當然最好不要用上。
回到房間,手指扣著洗手台邊緣、我對排水孔乾嘔。漱口、喝水,沒事了、沒事了。
我第一次慶幸,自己預演這個場景十幾年。我還在抖,寫下來、說一說,我能把自己調節回來。
寫完,吃飯。
你的壓力反應,是「戰」、「逃」,還是「僵住」?不論哪種,都是為了活下去的生存策略。你的大腦,努力地想保護自己。
關心與同理自己,這些反應是生存策略。事件過了,拍拍自己、和自己說說話、和別人說說話,給自己一點彈性從過度激發的狀態回來。
沒關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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